椒盐(苏愐)

敬不计回报的热爱,敬不随波逐流的自我。

少年的眼睛

“2014年7月13日  晴  星期日”
“今天……”
少年手中的笔在纸上停住,一不留神就留下一个晕开的黑点,让少年懊恼地皱皱眉。
他与日记本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,终是放弃了,丢开手中的笔,起身走到窗边。
少年圆溜溜的狗狗眼里是没有一丝流云的天空,郁郁葱葱的树木,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。
夏天的味道,蝉鸣和风,穿透了厚厚的水泥墙,来到了少年身边。
夏天啊……少年喃喃念叨,来了……
朱晓澜呢……



上一个夏天,朱晓澜几乎隔个两三日就来找他,大部分时间是去图书馆,顺便蹭蹭免费空调。J市图书馆的空调总是开得特别足。潘阳昔每次必带外套。朱晓澜就糙很多,但他偶尔也带一两杯热奶茶,抱怨抱怨这个糟心的空调。(虽然最后基本都进了潘阳昔的肚子)除去图书馆,J市市区的公共操场和游泳馆,是他们的第二选择。跑步,游泳,有时也约上同班其他男生打打篮球。
潘阳昔仍旧清晰地记得那个在水中矫健如蛟龙出海的身形,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与那个每次跑步都懒懒散散,跑一步活像要他命的男生是同一个人。
大概就是不想跑吧。潘阳昔内心无语地抽抽嘴角。


而如今,毕业后的这个暑假已经过去将近四分之一,朱晓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杳无音讯,QQ上call他不理。更郁闷的是,潘阳昔现在才发现,他既没有朱晓澜的手机号,也不知道他的家庭住址,堵人是不可能的了。
真是,太失败了!潘阳昔欲哭无泪地抹把脸。
但是,朱晓澜也有错吧!谁叫他不来找我的!
思及此,潘阳昔好像突然有了勉强解释自己不安与低落的理由,动笔写到:“今天,还是联系不上那家伙。混蛋!大混蛋!他究竟怎么回事啊!”少年的笔又顿住了。

不会吧,他不联系我,是不是……不不不,他这种顽强又恶劣的人,怎么可能!

白痴、蠢货、负心汉!这个……

等等,负心汉???

潘阳昔懵了,大脑一片混乱。为什么他反应会这么大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这简直是他十几年直男式交友生涯里碰见的最棘手的问题。

潘阳昔越想越糊涂,脸上早烧成一片,心跳得厉害。

冬日的暖阳,摇晃的车厢,好像他既定人生轨道上突兀的一个拐点,明明是“前方禁止通行”,潘阳昔却偏偏不受控制地走向了那里。

 

 

 

——

潘阳昔被巴车狠狠地一颠颠醒了。他睡眼朦胧的挣扎着想起来,脑袋就磕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,他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,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,头一缩,立直了身体。

旁边人的脑袋左右晃了几下,又软绵绵地倒在了潘阳昔的左肩。潘阳昔僵直着身子,少年一呼一吸喷洒出的热气激起他颈边肌肤上一大片鸡皮疙瘩。

是朱晓澜。

他的耳垂是桃花瓣的粉红色。

当时,他用“气朱晓澜太重压着他半边肩难受死了”掩盖自己心底的异样。

那份感情,真的是气愤吗?

 

7月13日的潘阳昔,回望自己过往的三年,陡然发现朱晓澜已无声无息地渗入自己的生活,而他还对他一知半解。

一种想哭的冲动牢牢捆住潘阳昔的心脏。

他想见朱晓澜,现在,立刻,马上。

十八岁的潘阳昔在了解自己心意的那一天,无力过,彷徨过,恐慌过,却堵着一口气:想要拼命传达自己的感情,不管对方怎么想怎么看,就算讨厌他也认了。反正这人晾我这么些天,权当报复!

如果他不肯走过来,他就走过去!

 

天,快要下雨了吗?

 

 

“嘭——”

“嘟嘟嘟——嘟——”

“喂……”

“姚祀阙!你联系得上朱晓澜吗!”

“诶,诶?那个,课代表啊,我是徐兑舟。”

“叫姚祀阙接电话!”

“啊?哦,哦…稍等啊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十八岁零三个月的朱晓澜,躺在床上细想这三年,可真像一场梦,美好、纷杂,走向结束。

十八岁零三个月的朱晓澜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潘阳昔?

为什么呢?

是因为他是一阵风吗?

是因为那能驱散所有阴霾的笑容和那两个软乎乎的酒窝吗?

是因为那认真的,坚韧的,灿烂的,独一无二的灵魂吗?

他不知道。

只是,非你不可吧。

 

如此,就不能再逃了啊。

朱晓澜的眼亮得惊人。

 

 

他们是少年。

鲜衣怒马少年时。

少年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。





这是正文的说喵(^・ェ・^)

少年的你





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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